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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校: 成都七中八一学校
姓名: 薛晓康
标题: 并非为诗而写诗的诗人久辛
内容:


并非为诗而写诗的诗人久辛

薛晓康

   刚读到我的军艺文学系同学王久辛的几首新诗,是在《福建文学》发表的。这个文学刊物的编辑很重视“图文并茂”,在诗行中插了久辛的四张近照。我一眼发现,原先一直接近于我这种“魔鬼”身材的久辛,肚子竟然变得像怀胎数月的孕妇,这不禁让我惊讶感叹良久。
   不过,尽管他的身材变化较大,但他的诗风并无多大变化。看看他在《忆甘南》中的诗句:“大草横着生长//野性的气息握紧了上弦的银镰”。还有,“大草,漫过了三十八年//青黄依然在夕阳下翻滚着我的银镰”。还有,“大草,横着长//长疯的样子”。还有,“茂盛着//无边无际的大草原”。还有还有……草、草原。
   读到这些,也许有的读者会猜想,久辛大概是由于看到了草和草原,从而激发出了诗意灵感?其实不是这样的。绝对不是这样的。
   当然,灵感是必须的,灵感突发时必有创作冲动。但要明确一点,那灵感的根系是早已经扎在灵魂深处,可谓是盘根错节的。灵感就附着在那些关切太多人物和太多情感的根系上,生长、酝酿、发酵……直到在某个时刻——或者欢愉,或者悲伤,更或者是在看起来毫无道理的情绪失控的时刻,携着出窍的灵魂冲天而起,急切地想去命中注定要去的方向尽情游荡,一发而不可收。

   然而,有个很特别的现象,由这灵感而生的诗人笔下,并非完全是诗人的灵魂游荡时所目及到的东西,尤其是有的真正优秀的诗人,他们的诗句甚至跟他们所目及到的东西毫无关联,或者关联不大,但他们在诗句中藴含的别样的深层次表达,却往往让人浮想连篇,感慨万千。



左:王久辛同学    右:马正建同学


   我想起久辛当年写长诗《狂雪》时的情景,感觉我对久辛的理解和论断应该是较为准确的——
   1990年的一天,请事假回兰州军区的久辛返回军艺,我见他的情绪相当消沉低落。要知道,他曾经是个激情过于昂扬,阳光过于灿烂,性格过于张扬的人。见他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不笑不唱不言语,我于心不忍,请他到军艺大门对面的一家馆子吃晚饭。我特意点了一道他喜欢吃的朝鲜菜“明太鱼”,跟他一边喝酒一边聊天。
   说是聊天,其实主要是我在说话,而他只顾闷头喝酒吃菜,偶尔发几声“嗯嗯”或者“哦哦”。饭后,他跟着我在街道边默默地散步,我看他的步履显得那么沉重,于是建议我俩在一个石台阶上坐下来。我有些焦急地追问他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他长叹一口气,终于向我道出他这次请事假回去的原因。
   久辛正跟我说着,只见一大群乌鸦“呀呀哇哇”喧嚣着从低空掠过,我俩抬起头来观望,久辛腾起身子:“走,咱们回学院,今晚我要写篇东西!”
   回到宿舍,我打开台灯开始写报告文学《藏光》,正写着,久辛从隔壁宿舍跑来,手捧几小袋咖啡给我,神神秘秘地说:“你慢慢喝,提提精神,今晚不要来我宿舍打扰我啊,我要熬夜写东西。”不待我回话,他便闪身出去了。
   到了下半夜,久辛又来我宿舍,双手掌里捧满了葡萄干,放在我的稿纸上:“你要饿了就吃这个。记着,今晚千万别来我宿舍……”我笑着打断他:“知道了。你今晚已经是第二次来提醒我了。没看见我也在写东西?但我就不怕谁来打扰……”我话音未落,他已消失不见了。
   第二天,久辛悄悄把他昨晚写的长诗《狂雪》拿给我看。乖乖,一夜之间,499行的诗句挥笔而就。副标题让我的心一阵惊悸:“为被日寇屠杀的30多万南京军民招魂”。他表示为什么首先拿给我看,主要是因为我俩的父亲都参加过残酷的抗日战争,他相信我能很好理解这首诗的意义,正如他在诗里写的:“我没有经历过战争//我的父亲打过鬼子//也差点被鬼子打死//虽然我不会去复仇//对那些狗日的  日本鬼子//沾满中国人鲜血的日本鬼子//硝烟里∥想起不屈的旗帜//便想起李铁梅仇恨入心要发芽的唱词”。
   的确,久辛没有参加过战争,甚至连一次边境自卫还击战的战斗也没有参加过。但他并没有超然于战争的年代和战争的场景之外,而是以善良、坚强和使命感,去深切体验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种种疼痛,并且化作一块使他难以平复消散的心痛,这心痛恐怕在他诗意灵感的根系上蛰伏很久了:“她捡到的//不是我父亲的肩胛骨中的//一到梅雨季节//便隐隐作疼的那块弹片//那块弹片//那块弹片伴随着我父亲离休后的日子//在我和弟弟//还有姐姐妹妹//还有爱着我的父亲的母亲心上//疼痛  并化作一块心病//使我们无时无刻不惦念着父亲//不惦念着父亲的疼痛”。
   是啊。疼。痛。这在久辛的心里不仅仅是父亲的疼痛,而是联想到被日寇屠杀的30多万南京军民的疼痛,进而联想到整个中华民族由此而生的悲伤和屈辱的巨大疼痛。
   我读着他描述南京大屠杀的一段段惊心的诗句,简直不忍再细读下去。因为就在我读诗的那一刻,我真切地听见了那些无辜百姓的惨叫和呻呤,还听见鬼子的狞笑:“那夜  全是幼女//全是素净的月光一样的幼女//那疼痛的惨叫//一声又一声敲击着古城的墙壁//又被城墙厚厚的汉砖//轻轻弹了回来//在大街上回荡//你听  你听//不仅听惨叫  你听//你听那皮带上的钢环的撞击声//是那样平静而又轻松//解开皮带//又扎紧皮带的声音  你必须//屏息静气地听  必须//剔开幼女的惨叫//才能听到皮带上的钢环的碰撞声//你听  你听啊  那清脆
   的声音”。“……这才将刺刀抽出∥露出东方人的那种与中国人∥并无多大差异的狞笑”。
   我捧着久辛写的厚厚一叠诗稿,愣神地看着他想,幸好昨晚我没有去打扰他。但有一点我一时没弄明白,到底是什么事情触发了他昨晚的诗意情感?到底是什么东西成为了他昨晚的创作向导?
   仔细回忆,昨天晚饭后,我俩坐在街道边的石台阶上,谈到了些什么?看见了些什么?
   嗯,我俩看见了一大群乌鸦,久辛在诗中写道:“我听见颤抖的鸟//一群一群//在晴空盘旋  我听见//半个世纪的今天上午//大雪自我的笔尖默默飘来”。对,有鸟,乌鸦也是鸟,但看见乌鸦的时间跟诗中所写的不同啊?并且没有大雪也没有大雾啊?可是久辛在诗的开端就写:“大雾从松软或坚硬的泥层∥慢慢升腾
大雪从无际也无∥表情的苍天  缓缓飘降”。
   嗯,我俩谈到了他父亲的伤痛,这在他的诗中有所描述。还谈到了他媳妇失去父母双亲而成为“孤儿”的感伤,但他对此并没有写一个字,却倾注情感来写《狂雪》。我理解,他作为一个军旅诗人,当然要这样去写,也应该要这样去写,因为那30多万惨遭杀害的南京军民,连想当“孤儿”的权利和机会也没有呀……那场丧尽天良的大屠杀,遗留在这片土地上的血腥泥土里,怎么可能不萌发出仇恨万千的芽?
   读了《狂雪》,我大概明白了,驱使他创作冲动的,跟他当时所看见的东西,所遇到的事情等等,并没有多大关联,不是大家普遍以为的那种“触景生情”,而是灵魂深处交集太多复杂情感的瞬间释放,也可以称作瞬间喷发。正如《狂雪》的结尾:“关于战争//关于军人//关于和平//蓦然我如大梦初醒//灵魂飞出一道彩虹//尔后写出这首诗歌”。
   哦,彩虹。十分明确,悬挂于心灵之上的那道梦幻彩虹,赐予诗人漫无边际的思索与想象,从而使久辛成为并非为诗而写诗的诗人。他只不过是在某个如梦初醒的时刻,借用诗歌的形式,尝试将心灵彩虹的耀耀光彩,洒向这个充满无尽变数的世界,多少给渴望和平也渴望自由的人们带来些许生活的希望。
   需要感谢久辛,他这些年写了那么多让我喜欢的诗,每每读到他写的诗句,感觉恰似他又一次给我送来了咖啡,又一次给我送来了葡萄干,还送来他真诚的握手和拥抱……一种久别相逢的亲热感便再次在我心头油然而生。
   我想起我的一位作家朋友马原,曾有一次他在拉萨时到我这儿来,有些感伤地说:“我们已经过了写诗的年龄。”我没太明白,也不大赞同,写诗好象跟年龄没多大关系吧?但我没有反驳,因为每个作家和诗人的生活经历有所不同,进行文学创作时的心境也有所不同,对文学作品(尤其文学理论)的理解更是有所不同。
   记得七十年代初的一个秋日,我看见一只漂亮的大彩蝶伸展着双翅,平伏在我家院子里的花丛中,我用手指头去触摸它,它只是微微扇了几下翅膀,无声无息如一颗卑怯不堪的含羞草,颤抖着身子斜栽到地上。性情一向敏感多愁的我便蹲下身,用嘴对着它不停哈热气,试图给它点温暖,指望它能振翅起飞。这情形正好被我父亲看见了,他慈爱地笑着说:“没关系,只要咱家院子里的这些花草还在,来年你还可以看到更多的蝴蝶飞来。”说完,他便带着警卫员小张去花市,买来一些花种籽和两颗樱桃树苗栽在院子里。到了后来的年年夏季,果然有许多漂亮的大彩蝶在我家院子的花丛中翩跹起舞。
   我回忆起这个情节,是因为我此时此刻突然间想到,诗坛原本就是一个百花争艳的大花园,即便那些“已经过了写诗的年龄”的诗人,他们才不忌什么年龄不年龄的,总会在不定期的时节赶赴这里尽兴舞动笔墨。久辛必然是其中之一的诗人,这是让我倍感欣慰的。我愿意并且希望看到,无论季节如何变化,也无论光阴如何流逝,在诗坛的这个大花园中,时常都有久辛振翅飞翔的身影。
   久辛深深打动我的身影,是他在1991年初给我留下的那个身影。那时,我接到任务,带中央电视台摄制组到西藏拍摄大型专题片《雪山丰碑》。两个月后,我刚回到北京在宾馆住下,久辛便顶着刺骨的寒风跟我会面。我突然想到,这部专题片还没有合适的主题歌词,虽然在全国各地征集了许多首,但中央电视台的音乐编辑方兵都觉得不大满意。于是我赶忙请久辛帮忙写一首,却让他很为难,说他从没写过歌词。我鼓动他说:“凡事总有个开头,难道你一生下来就会写诗?告诉你吧,这部大型专题片,是作为西藏和平解放40周年的献礼片,很有特殊意义。几十年来,驻西藏部队官兵所体现出的默默守卫、默默忍受、默默奉献的精神,你不需要看我们的拍摄素材,只要看看我写的这几集两万多字的解说词,我相信你一下就能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,肯定可以激发出你的诗才,写出上佳的歌词。但是要抓紧写,现在开始做后期制作,5月23日就要在中央台的黄金时段开播,要连播四天,很急,时间不等人啊。”
   久辛犹豫了片刻,说:“既然你这么信任我,那我就试试看吧。”说完,他便伏案认真看解说词,然后思索了一阵,埋头快速写下歌词《向着高原》:
   你说你去去就回,
   你一去就没有踪影;
   踏进高原融入高原,
   在那饮雪嚼冰的岁月。
   一滩碣石无语,
   满眼荒羊是歌。

   你说你永不后悔,
   你眼里噙着热泪;
   踏进高原融入高原,
   是那痴心难移的忠诚。
   一片冰塔无语,
   默默忍受是歌。

   寂静的路无语,
   未来的天是歌

   ……



与军艺同学王久辛在康西草原


   我当即给方兵打电话,给他念了两遍歌词。方兵激动地叫道:“这个词才符合这部专题片的主题嘛!这人是谁?”
   我说:“叫王久辛,是我军艺文学系的同班同学。”
   方兵说:“难怪呢。看来他对你的情怀挺了解的,改天一定请他来见见面,认识一下。我马上开始谱曲,这就让我大松一口气了。”
   我放下电话对久辛说:“听见了吧?成了。方兵挺欣赏你的,你从此可以开启写歌词的创作生涯了。”
   久辛不好意思地笑道:“我毕竟是头一次写歌词,还不知道这个词好不好谱曲,我心里也没什么把握。”
   我说:“不用你把握,只要方兵有把握就没问题。你没听见方兵在电话里的那个激动劲?”
   此时,如歌的天空飘洒起雪花,我叫久辛就在宾馆里住下,明天再走,但他坚持要回学院去。我从窗口看他冒着纷飞的雪花,默默地朝远处走的身影,心里一阵感动,很想跟他一起浸泡在不停飘洒不停融化的雪花里……
   到了后半夜,我突然被方兵来到电话惊醒,他要我听他刚谱好曲的歌。我说明天再听,但他坚持要我现在就听,马上听。我拿着电话话筒,只听他一边弹钢琴一边演唱。在那一刻,我感觉他的激情比歌曲本身更让我感动。我非常感谢方兵,同时也非常感谢久辛。
   这首歌由著名歌唱家杨洪基演唱。在录音时,一连录了四遍。方兵说可以了,但杨洪基说:“不,等等,我又找到更好的感觉了,再录一遍。”录第五遍时,杨洪基闭着眼睛,伸展双臂,深情投入地歌唱,令人感动不已。
   我特意请方兵录了一盘这首歌的磁带,放在小收录机里听。记得久辛有一天来我宿舍,见我正在播放这首歌,他怪可爱地偏着脑袋对我说:“咱们要天天唱,把它唱成第二国歌。”
   我哈哈大笑:“那是绝无这个可能的。”
   “是吗?”他一下关了收录机,“这歌不好听吗?”
   看他有些沮丧的模样,我向他转达了方兵跟我讲的话:“杨洪基老师说,不管这首歌能否被大家唱火,都永远是他个人演唱的保留曲目。”
   大型专题片《雪山丰碑》播出后,中央电视台专门召开了讨论会。该片获1991年度优秀节目一等奖,《人民子弟兵》节目一等奖等奖项,我因此而荣立二等功。让我感到最遗憾也最对不住久辛的,是他没有沾到这些荣誉的一点边,而他那样认真写的歌词,却是为专题片增色不少的啊。但久辛毫无怨言,表示理解,他知道我对此也是爱莫能助的。
   后来,我欣喜地看到,久辛真的开启了他写歌词的创作生涯,为好几部专题片写了歌词,并受到好评。我就想,“久辛”这个名字,似乎注定了他这辈子会是个长久辛苦之人。是一种怎样的使命感的力量,挟着他那么不顾辛苦地不息前行?
   我写到此处,本想搁笔,却又翻开《福建文学》,读起久辛的一首新诗,其中有这样的诗句:“我不是喜欢孤独与清静∥而是孤独与清静就是我本身”。
   为此,我不得不再多写几句——久辛其实真不是那种能够安享孤独的人,而是个天生不甘寂寞的人。然而他把自己结论成“孤独与清静就是我本身”,这显然有点偏颇其辞了,只能说明他还是很推崇孤独与清静的。但我不希望他的性情会变为那样,即便真的变了,也会像一位文学学者所言:“狩猎不断的使猎人远离其伙伴,在一段孤独的分离之后,有时一整夜,他必须孤单的寻路返回扎营地。”
   必须返回。
   但愿如此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2023年3月17日  深夜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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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期: 2023-04-11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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